在我们平凡的日常里,大家一定都接触过作文吧,作文根据体裁的不同可以分为记叙文、说明文、应用文、议论文。那要怎么写好作文呢?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池塘的作文6篇,欢迎阅读,希望大家能够喜欢。
池塘的作文 篇1
每次经过池塘的时候,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水塘,都会引起我无限的遐想。而每当我想起那段往事,内心就不免涌起一搓小伤感。
很小的时候,我就对那个池塘充满了好奇。那个时候,母亲只是带着我,在门口驻足观望,未曾近距离目睹它的芳容。即使是这样,我的心中仍是充满了欢乐,充满着无限的幻想。
我长大了一些,母亲有时会带着我来到池塘边走走。不久,我早已不满于此,我要冲破束缚,到池塘岸去玩玩。不过,母亲总是拉着我,一点也不想让我走过去。然而,她越是不让我去,我就越想去。我向母亲提出抗议,而母亲只是笑笑,对我说:“等你长大了,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。”
上小学了,我认为我长大了,我认为我能到池塘岸上去了,便向母亲提出要求,可是她仍是不同意。我问她为什么?她还是笑笑,还是说那句话:“等你长大了,你就知道为什么了。”我的叛逆,让我哭着跑出了家门。
出了家门,我一心想证明自己,便向池塘跑去,在池塘岸上站了半个小时,接着向母亲跑去,说:“我做到了,我可以来到池塘岸上了!”她没有说什么,只是叹了一口气,便走开了。
从那天起,我每天都去证明自己,而我母亲也不加劝阻了。但有一种想法在我的心中潜滋暗长了起来——母亲是不是不再关心我了。
然而,那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心思。
话说我在池塘边越玩越开心,钓虾、钓青蛙、拈蜻蜓、捉蝴蝶……什么都玩过了,但没过多久,这些我又玩腻了,于是试图寻找一些新鲜的玩意儿。
那天,我在池塘边闲逛,看见一个男孩在池塘里摸鱼。我心痒了,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我母亲时,一向温和的母亲瞬间声色俱厉,不允许我下塘摸鱼。但我不听劝阻,“扑通”一声,胆大包天,跳进池塘,顿时晕了过去。
当我醒来时,我发现母亲在旁边照顾我。从她的黑眼圈看来,她似乎一夜没合眼,医院里静悄悄的,只有我母亲在为我轻轻地哼着歌。
岁月悠悠,现在,我已经步入初中。但要与那池塘说再见了,我真开不了口。
池塘的作文 篇2
一个夜深风高的晚上,池塘边一只疲惫的蟾蜍正准备休息。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。打开门一看,原来是青蛙老弟。青蛙气喘吁吁地说:“蟾蜍大哥,快救就我吧!”
“快,快进来躲躲!”蟾蜍说:“青蛙老弟,为什么跑得这么急呀?”
“有一个坏人正拿着叉,叉我呢!幸亏我跑得快,才没有被他们叉死!”青蛙说着说着眼泪横流。
“人类真不知好歹,我们帮他们除害虫,他们不但不谢我们,反而恩将仇报,到处害我们的性命。”蟾蜍怒目圆睁,愤愤地说。
“嘘,小声点,别让他们听见了。”青蛙呜咽着说,“这些日子我都没睡一个好觉。一到夜晚,那些人背着电瓶,手拿叉子,便来伤害我们。我们东躲西藏,但还是失去了很多兄弟,想起来真伤心啦!”
蟾蜍轻轻地长叹道:“老弟,我们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呀!以前,人类嫌我们丑,不屑于吃我们。谁知道,贪婪的人类这几年也将黑手伸向了我们,我们的腿脚还不如你们利索……看到我的兄弟姐妹们成片地倒下,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!”
突然,一阵脚步声响起,灯光在他们不远处晃动,并逐渐移了过来。两个难兄难弟同时屏住了呼吸。一双贪婪的眼睛观察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,又往别处寻去了。
四周慢慢静了下来,曾经如雷般的阵阵蛙鼓早以成为了记忆,只剩下一些昆虫的呢喃。
两人从恐惧中回过神来,泪眼相望。
青蛙瘫坐在地上,绝望地说:“这种日子何时是尽头啊!”
蟾蜍在沉思。它眼睛一亮,想起了“非典”,想起了“禽流感”。
“有办法了”,他兴奋地叫了起来。青蛙一脸惊愕地望着它。蟾蜍咬牙切齿地吼道:““非典”,“禽流感”,“非典”,”禽流感“。他们吃我们,我们也创造一种危害人类的病毒来。”看着蟾蜍几竟疯狂的样子,青蛙痛苦的抱住了头,喃喃自语道;“人类啊!人类,难道非得这样吗?冤冤相报何时能了呢?”
池塘的作文 篇3
公园里,风景特别漂亮,可是,在我们的小区里,也有一处宁静而又美丽的地方,那么你想知道那是在哪儿吗?
在小区东门附近,有一座如诗如画的小池塘,池塘的中央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小亭子。当我一看到小亭子的时候,就想起了电视里小七仙女的亭子。你看,小七仙子正在小亭子里弹竖琴呢,那声音可真好听!在亭子两旁,有几块大理石,有了这些大理石,人们就方便走到亭子里去了。
在优美的小池塘里,游着许多可爱的小鲤鱼。鲤鱼们的颜色五彩缤纷,有红的,白的,金色的,半红半白的......它们为池塘增添了许多色彩。在岸上,有一颗大柳树,每当微风吹过,柳条轻轻地飘起,好像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儿正甩着自己的辫子,又像在对鲤鱼们说:“你们快来看看我那美丽的辫子呀!看!是不是很漂亮?你们有像我那样漂亮的小辫子吗?”风停了后,柳条垂到水里。鲤鱼们就咬着柳条,似乎正不甘示弱地说:“只是一些柳条而已,看把你们嘚瑟得......对我们而言不过是些磨牙棒罢了。”在池塘的另一边,有一棵枫树。枫树的树叶既像一团火,又像一个手掌。当枫叶落在霞石,它像一只只在林间舞动的小火烈鸟;落到了水里的枫叶,似乎要到鲤鱼们的家做客似的。
我喜欢小区的池塘,更喜爱在亭子里看着那一条条可爱的小鲤鱼。
池塘的作文 篇4
眼前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池塘,一条柳枝划过水的面颊,水面顿时荡起了波纹。阳光照在水面上,波光粼粼。那一点一点的光斑,十分美丽,它们就好像一群群上帝派来的“光之精灵”。
我注视着那个池塘,心底突然有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悸动。那是一段回忆,它好像是沉睡在地下多年的宝藏,又重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。又好像大海拍打着暗礁时发出的声音,久久回荡在一望无际的沙滩上。
此刻,那一段美好的记忆又重现在我的心中:每一天放学后,我和朋友坐在池塘边聊天,常忘了时间。岸边的草丛中还隐藏着我们残缺的土城堡,天空仿佛还能听到我和我的小伙伴玩耍时发出的爽朗的笑声,河面上似乎还能看见我和小伙伴的倒影,河堤上好像还弥漫着我和小伙伴吃的巧克力的香味。河边还停泊着我和小伙伴一起荡起双桨,泛舟时的那条船。
可是上帝似乎也嫉妒我的快乐生活。现在,繁重的作业迫使我们放弃了那无忧无虑的生活。每一天,都有着大量的作业以及永远也写不完的习题等待着我们,书橱中的玩具早已装箱尘封,取代而之的是一本本书;我眼前浮现着的是妈妈期待的眼神;耳朵里回荡的也是父母的唠叨声。我只能偶尔跑到池塘边,享受真正的放松。
想到这儿,我突然想起我还要写作业呢!于是,我拿起笔。
池塘的作文 篇5
“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”。在夏天,最美的风景就是那满池塘的荷叶了。
远远望去,那一片片荷叶伫立在池塘中央,如同打了蜡一般光滑、油亮,就像一个个耀眼的翡翠盘。有的荷叶傲立在池塘中央,宛若一位矜持的女王,居高临下地鸟瞰一切;有的荷叶边缘微微上卷,好似婷婷舞女的裙摆;也有的羞涩地打着朵儿,就像娇俏的少女……荷叶一个紧挨着一个,挤满了整个池塘。塘下的水草就像为池塘铺了一层绿地毯。而荷叶,便是绣在池塘上的“花卉”。一片片荷叶,都犹如池塘里撑起的一把把绿荫荫的大伞。荷花从“伞”间钻出来,是那样的娇嫩柔美、玉洁冰清,被荷叶衬托的那么高贵。
瞧,那荷叶上挂着小露珠呢!一颗颗小露珠,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珍珠。我小心翼翼地将一片荷叶摘下,这上面的小露珠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,在荷叶上滚动滚西,一点儿也不安分。在“小珍珠”滚动的过程中,我惊奇地发现,“小珍珠”滚过的地方,竟没有沾上丝毫的水迹!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?我打开电脑,找到了答案:因为这涉及荷叶表面对水的吸附力和水的表面张力的两面之消长,荷叶对水的吸附力远远小于表面张力,所以沾不上谁。这真是个有趣的发现!
荷叶的美,美在它使人神清气爽的碧绿;荷叶的美,美在它清清幽幽几乎不被人察觉的香味;荷叶的美,更美在它无怨无悔、兢兢业业的奉献。没有荷叶的“无穷碧”,哪来荷花的“别样红”?荷叶用它碧绿的身躯,将荷花衬托得如此娇美,但人们赞美荷花时,它却默默地站在一边,从不争夺名利。
荷叶虽默默无闻,但是它那无私奉献的精神,不正是在对我们说“要做一个无私奉献、对社会有用的人”吗?我们要向荷叶这种精神学习!
池塘的作文 篇6
当下午的时间缓慢地在石阶上一步一步退了下来,我守住了自己的孤寂,蹲在屋后檐下的阴影中,看着阿婆驼着背提着一小桶的鱼仔,在不远处的池塘边喂养着一群鳖。我彷佛隐隐听到那些鳖在水中沉潜划动的声音,凉凉的水声和吱吱吱的鳖叫声,幻化成了一支神秘的歌,在心中不断搔动着我的迷惑。阿婆驼着的背影被岁月沉沉压成了一个“?”号,阳光蒙蒙的,将阿婆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拉进了我的小小记忆之中。我对着她喊:“阿婆!”阿婆回过头来对着我笑一笑,沉默的,又转过头去,继续她的工作。
我不认识那些鳖,就好像那些鳖也不认识我。我只知道龟,伸着头,昂然爬走,有时缩在甲壳内,让我们将它任意旋转着玩。那是我五岁时,母亲不知从哪里抓来,让我们当成了宠物。不到半年,那只龟死了,但从此以后,我把那些养在池塘里的鳖都误认为龟。阿婆时常对着我说,那是鳖,不是龟。浓浓的潮州话我听不懂,就好像我听不懂阿婆在喂养那些鳖时偶尔喃喃的独语。我叫:“阿婆”,阿婆不再理睬我,径自专注于她的喂养工作。
我似乎看不透阿婆体内岁月的骚动。阿婆和鳖,一个下午的阳光和我百无聊赖的目光,龟爬一样觉得好漫长,延伸向遥远的远方。而三岁时母亲就教我念英文,“a、b、c、d、e、f、g……”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爬上去,然后被我用稚拙的高音推到屋顶。那时候阿婆还没搬来跟我们一起住,母亲与父亲交谈都用华语,字正腔圆地传到了我的舌尖上来。到了我六岁时,阿婆搬过来,我却不知道如何用潮州话跟她沟通,就好像鳖遇到龟,只能够大眼瞪小眼;或她讲她浓浓的潮洲话,我说我的华语,语言无法交会,最后咿咿呀呀地各自离去。但是阿婆还是很疼我,像所有世界上的阿婆疼爱她自己的孙子一样,常常趁母亲不注意时,往我手心里塞进一两颗糖,让我解馋。当我将目光从远方收回来,阿婆已经转身,背阳的脸,爬行着深深的皱纹,折叠着许多沧桑的故事,潜藏在阳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。我轻轻喊了一声“阿婆”,阿婆拉着我的手,走进屋里。
阿婆养鳖是去年的事。她说可以养来卖,又可以劳动劳动身体,母亲是一贯的默许,于是就雇人在屋后挖了个小小的池塘,又跟镇外的买了几只鳖,阿婆就这样开始了她忙碌的生活。我常常看到阿婆弯驼的身影,在微弱的阳光中步履蹒跚地穿梭,贴在黄昏的窗框上,成了一片风景。
“龟的家在哪里呢?阿婆!”有一次我无知地问了这样无知的问题。阿婆有点错愕,然后以浓浓的潮洲话回道:“是鳖,鳖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大陆那里。”“大陆在哪里啊?”我继续追问下去,但阿婆却再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所有的沉默高悬在时间之上,挂在阿婆皱瘪的嘴角。这时,我彷佛又听到屋外不远处那些鳖在池塘沉潜划游的声音,宁静而骚动地触及了我的心魂。而鳖在池塘里会不会找到地图,会不会找到一条可以回家的河流?我不敢问阿婆,因此只能将疑问埋在深深的心里。
那是个漫长的炎热天气,昼日在七点钟时还拖着长长的尾巴不肯离去,悬在远方树梢上的夕阳,彷佛也不愿落到山里头。阿婆捉起了一只鳖,往屋里走去。那只鳖在阿婆提着的竹篮里,把头紧紧缩进甲壳之内,而我只能看到湿湿苍苍的甲壳闪动着沉沉的光影,在竹篮中卧伏着。我跟在阿婆的后面,跟进了厨房。只见阿婆从橱顶上取下了一支小小的弯钩,并在水槽边挑了把菜刀,然后将竹篮里静静卧伏着的鳖捉了出来,按在水泥地上,弯钩跟着往甲壳中探入,钩着鳖颈,一拉,菜刀也迅速落下,鳖头与藏在甲壳内的身体迅即分离,而早已准备好的碗立刻承接着不断从鳖颈上流淌下来的鳖血,殷红的让我感觉到刺目。鳖头在泥地上微微的颤动着,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。我转过身去,然后从厨房退离,只留下阿婆一人独自在那里一寸寸的被黑暗吞噬。当我再回首时,阿婆蹲着的驼背凝固成了夜色里的一点孤寂,嵌在我小小的记忆里,然后被放大,成了一只鳖,顶着茶褐色的甲壳,湿湿苍苍的往更深沉的岁月深处爬了进去,最后镇压在我的梦里。
我不敢问阿婆,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一条可以回家的`河流了?或只能在小小的池塘里,静静等待着一把挥向颈项上的菜刀。当阿婆把煮好的鳖肉盛在青花大碗里时,酱卤的香味早已在空气中浮漾,并远远的挑逗着我的味蕾。可是望着那暗褐的鳖肉,我却不敢趋步向前,因为我怕那只鳖会复活起来,然后从碗中伸颈探头,以它那圆小圆小的眼睛瞪我。最后,那碗软嫩的鳖肉在晚餐时被父亲一个人吃个精光;母亲虽说鳖肉可以补气养血,但她却不动筷,阿婆也不吃。鳖在父亲的肚肠里,似乎再也永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了。
阿婆若没喂养鳖时,常常会躲在她那幽黯的卧房里,一呆就是老半天。于是我总会通过种种的想像,去构想阿婆房间里的景象;蛛网张结的角落,系着白帐,阿婆裹在唐衫里乾瘦的身子,驼着背,孤单地坐在床前,身影却鬼魅一样爬上板墙,像只黑大的蜘蛛,悬在墙上,并在岁月的风中不断摇晃。或是阿婆弯着腰身,伸出她那瘦骨嶙峋的双手,从斑驳老旧的衣柜里,捧起了一颗白发苍苍又布满皱纹的头颅,当她回过身来,项上一片空白……我总是在胡思乱想中把自己惊吓得心跳加速,而不敢靠近那房门一步。
等到阿婆出现在厨房或餐桌上时,我发现阿婆依旧完好无缺,被岁月磨难过的皱脸,安份地守着静默的日子,有时候在厨房徘徊,有时候则在厅堂的藤椅上打盹。日子像一片片的落叶飘零,满地枯黄的落叶啊!却没人读懂那风声悠缈远去的讯息。阿婆缓缓走在自己的回忆小径,悠悠荡荡的梦里,她将会走回到哪里去呢?屋檐下的燕子来了又去,去了又来,燕尾如剪,剪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梦,然后消失在遥远的天际。而世界太大了,我想,我似乎永远也走不出那些梦外。至于阿婆,依然静静的躲在自己孤寂的世界里,将佝偻的影子隐藏在破碎的日光底下,幻化迷离,总是让人无法看得清楚。
“阿婆!”我叫着。阿婆往往从瞌睡中抬起头来,松垮的眼皮撑开,那有点混浊的眼睛如两口深邃的水井,干涸了,再也汲不出半桶水意。“嗯,坐到阿婆这里来。”她向我招手,手势迟缓的在时间里划过,恍惚在风中摇曳的枝叶,微微颤抖。我走过去坐在阿婆身旁,看着她手背如蚯蚓爬游的静脉和皱折的皮肤,感到有点不知所措。时间却如蜗牛一样从我的意识里缓慢的滑行出去,留下了晶亮黏液的轨迹,静静的等待枯干。也在那时,我第一次听到了阿婆唱起的潮洲歌谣:“天顶一只鹅,阿弟有某阿兄无,阿弟生仔叫大伯,大伯小理无奈何,背个包裹过暹罗,海水漂漂父母真枭……”我听不懂阿婆在唱甚么,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婉转悦耳,在空气中轻轻浮漾。藤椅也在一些流逝的岁月里摇晃,摇走了更多渡海过番后的沧桑岁月。屋外,彷佛响着那些鳖在池塘里游移的声音,细细的,穿过一层层记忆的薄膜,并逐渐消散在另一层空气里。
到了五点时,阿婆就会打开置于柜子内那台老旧的收音机,调好频道,专注的听着从那小匣子中畅快流出来的一出出潮剧。咿咿呀呀伴着喧天的锣鼓,如潮水,一波一波掀起、激荡、回绕,冬冬冬敲得我头昏脑胀。阿婆却在一片二胡、月琴、哨呐声里,脸色安详的守着那些剧情的流转和变化,从《攀梨花》、《陈三五娘》、《春草闯堂》、《岳银瓶》、《终南魂》到《老兵回乡》,把心魂系在渡洋过海的潮声中,没有回头,也无法回头的坐在自己的影子里,等待着锣静鼓歇,曲终剧结。挂钟的钟摆却在厅壁上摇向左又荡向右,滴滴答答的时间悠忽走得更远了。窗口,光尘飞舞,不停的飞舞,看久了,令人目眩……
无数潮曲从我翻飞的记忆中轻轻踏步走过,阿婆却一直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。她听不太懂我的华语,也听不懂左右邻居的马来语和客家话。因此只有回到潮剧里,她才能循着那些熟悉的音乐和语言,跟在失落了年代的故事后面,一步一步走回到童年的家去。那里或许有阿婆的阿婆,也是坐在夕阳斜斜照落的光影里,唱着一首童谣给阿婆听吧?我看着阿婆恬静的侧影,淡淡的阅读不出一丝悲喜,耳里却尽是我听不懂的潮音潮曲,音符跳出了窗外,跳进了一片无边无际苍苍茫茫的暮霭里。
某天,我在门外戏耍,却很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池塘边,有一只鳖竟然意外的爬出了围栏,沿着矮墙角缓慢爬行,它身后却拖着一行淋漓的水迹,试图爬向草丛。我回头向着阿婆的房间大喊:“阿婆!阿婆!龟要跑掉了!”阿婆从房里冒出身来,然后顺着我手指的方向,急促地往池塘走去,然而步履蹒跚缓慢,与前方的鳖遥遥追逐,成了一幅滑稽的画景。
那只鳖最后还是被阿婆捉到,它的逃亡计划终告失败,结果依旧难逃一刀断首的命运。而阿婆把那些掏空洗净的鳖壳,挂在屋后的篱芭上,让它晒个七七四十九天,然后由母亲用石杵石臼将之捣碎,再与冬虫夏草参合,研磨成为粉末,以治疗阿婆常常憋在胸口的燥郁闷气。母亲说那是阿婆的老毛病了,服了鳖甲磨成的药粉,不但可以舒通血脉,也可以舒解痛风的病症。阿婆老了。母亲常常用这句话做为结语。
是的,阿婆老了,故事也老了,那些在岁月里四处流离的潮洲话也老了。而阿婆眼角布满深深的鱼尾纹,是不是也把阿婆一生的故事都锁死了呢?我走不进阿婆的世界里,所以只能站在她的世界外面,看着她衰老的身体不断衰老下去,而我的骨骼却悄悄不断粗壮和长高,然后学习一个人背起书包,跨出门槛到离家不远的小学堂上课。
此后,阿婆躲在房里的时间更长久,她驼着的背影则更加沉默和孤寂了。池塘里的鳖被宰杀和被卖出后,也不再继续殖养,鳖越来越少,及至最后,池塘被填平,并盖起了一间楼房。我记忆里的世界也渐渐在改变之中,对于潮洲话我已完全听懂,而且也可以很自然地用潮洲话交谈。可是这时阿婆却宛如患上了阿兹海默症一样,变得痴呆,甚至丧失了语言能力。她每天坐着,眼神迷茫,呆望着旧时池塘的方向。
母亲认为阿婆是撞邪,走失了三魂七魄。因此找了个道士在家里驱邪招魂。道士斋醮法事,诵经画符,然后要我对着阿婆的房间叫魂:“阿婆,回家了!阿婆,回家了!”灯影映照在楼板上,轻轻的颤抖。我紧张的回过头去,却不意看到屋外铜盆里烧着金纸的火焰,熊熊的往上窜升,火花迸开,然后我看到了一只又一只无头的鳖,从盆里的火舌中爬了出来,一只又一只的,不断在火光中窜动,窜动……我不由自己的大喊了一声:“阿婆!”
时间突然停格。我知道,阿婆永远再也回不了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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