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家商店橱窗前,鲁本看到一样东西,真让他动心。上面清楚地标着价格:5美元。5美元,对于12岁的小鲁本来说可是一大笔钱。它足够全家人一星期买日用杂货的开支了。
他不敢向父亲要。全家就靠父亲捕鱼维持生活,母亲也终日在为她的5个孩子的衣食操劳着。
他还是推开了商店的门走了进去,尽管穿的衬衫是用面粉袋改做的,裤子也洗得发白,但他自豪地、笔直地站着,告诉店主他想要的东西,并恳切地说道:“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钱,您能为我预留一些日子吗?”
“我尽量吧,”店主微笑着,“这儿的人通常不会把钱花到这方面来,保留一段时间——估计没问题。”
鲁本充满感激地用手碰了碰他的破帽子,走出店外,沐浴在阳光下,微风吹得海水泛起阵阵波纹。这一切多么美好!鲁本大踏步地走着,心中藏着一个愿望:他要筹足5美元,不让任何人知道。
鲁本听到了小街传来的铁锤声,心里忽然有了主意。他顺着声音跑过去,来到了一处建筑工地前。罗伯特海湾的人们喜欢建房屋,他们买来的钉子用麻袋装着,用完钉子就把麻袋遗弃了,鲁本知道工厂回收这种麻袋,每个5 美分。
那天,他找到两个麻袋,拿到锯木厂装钉工人那儿,换回了两个5美分的硬币。鲁本一直跑了2公里,到家时还紧紧地攥着它们。
鲁本家的房子旁有一个古老的.谷仓,那里养着山羊和小鸡。在那里,鲁本找到了一个生锈的小苏打铁罐,虔诚地把两枚硬币放在里面,然后爬上谷仓的楼板,把钱罐藏在一堆草下面。
晚饭时分,鲁本跨进家门,父亲正坐在厨房饭桌旁摆弄他的渔网,母亲多拉在炉子旁边忙碌着,准备晚饭。鲁本搬了个凳子在饭桌旁坐了下来,他看着母亲微笑了。夕阳透进窗户洒在母亲的金发上,看上去修长而美丽。她是这个家的中心,是让这个家所有的成员凝聚在一起的黏合剂啊!
母亲的家务事似乎永远也没个完。日复一日,在那破旧的缝纫机上缝缝补补,在那低矮的厨房里做饭、烤面包;在自己开辟的土地上侍弄菜园;还要挤牛奶,在搓衣板上搓洗全家人那带有泥巴的衣裳。可母亲分明是快乐的!她对生活没有大的奢望——全家人健康、幸福,就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企盼了。
每天放学,做完家务事后,鲁本就在小镇的建筑工地上搜寻麻袋。转眼夏季来临,学校就要放假了,鲁本心里比谁都高兴。因为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实现心中的愿望。
整整一个夏季,鲁本除了做家务事——锄草、砍柴、挑水、浇水之外,始终没有忘记他心中的那个秘密。
时间过得真快,鲁本在街头游荡,努力地寻找对于他来说无异于珍宝的麻袋。
他又累又饿。是橱窗里的那件东西,是那个心中藏匿的美好愿望支撑着他!每当回家较晚时,母亲会关切地问: “鲁本,上哪儿啦?我们等你吃饭呢。”
“玩去了,妈妈,对不起!”
母亲这时候总会看着他的脸,摇摇头——这孩子真贪玩!
明媚的春天终于来了。万物复苏,大地一派生机。鲁本的精神也随之高昂起来,是时候了,他飞跑到谷仓,爬上草垛,打开铁罐,倒出所有的硬币清点起来。
数了一遍,又数了一遍。还差20美分,城里会有麻袋。他没有多想,又一头扎进沃特街。
鲁本终于找到了4个麻袋。他气喘吁吁赶到工厂,厂房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。收麻袋的工人正在关门。
“先生!先生!请不要关门。”那工人闻声转过身来,看到了浑身脏兮兮、汗涔涔的小鲁本。
“明天再来吧。孩子!”
“求您了!先生。我现在就想卖给您!”他听出了男孩声音里的哭腔,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急需这点儿钱呢?”
“这是秘密!”
那个人收了4个麻袋,伸手进口袋掏出4个硬币放在鲁本的手心里,鲁本轻声说了声谢谢,便飞跑回家。
他紧紧地把钱罐抱在胸前,向商店跑去。
“我有钱了!”他一字一顿地告诉店主。
店主走向橱窗,为他拿来那梦寐以求的东西,掸去灰尘,用纸小心地包好,放在鲁本手中。
鲁本兴奋得一路小跑回家。闯进家门,母亲正在厨房擦炉子。“看!妈,看!”鲁本欢快地叫着,跳到母亲身旁,把用纸包着的小盒子郑重地放在母亲的手上,那手因日夜操劳已变得粗糙,因这突然而来的东西变得有些颤抖。
母亲小心地打开包装。一个蓝色天鹅绒的首饰盒映人眼帘。
她打开盒盖,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。
在那小巧的扁桃状胸针上烫着金光闪闪的字:Mother那是1946年的母亲节!
母亲从未收到过这样的礼物,除了结婚戒指外,她没有什么装饰品。看着这可爱的礼物,母亲无言以对,她欣慰地笑着,一把将儿子揽入怀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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