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妈妈一起去买菜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。风有些大,像快要下雨的样子。这时买菜的人并不多,卖菜的却齐全地占着自己的位子等着顾客,而还有一些卖菜会候在菜场门口,在风中等。
我看到那两筐深红的樱桃水灵好看,顺着樱桃,看到了卖主。一个老太,大概六十多岁,皱纹并不多,但总觉得她的眼皮是耷拉着的,皮肤棕色,又穿着灰色的布袄,与筐里的鲜亮的红形成对比,仿佛只能看到满眼的红,而她藏在了黑暗里。
我匆匆走过,只是轻轻瞥过一眼,望见她欲言又止,又默默地等在了风里。
在菜场里绕了几圈后又走了出来,看到她还在那。但仿佛是睡着了,人有些缩着,身体下意识地靠在冰冷的墙上,也许她并未感觉到墙的冰冷?因为疲倦?因为太冷?
而在我走得更近的时候,她听到了我的脚步,便猛然背挺了一下,眼也睁开,我倒觉得有些抱歉,我想,也许我自己的奶奶正躺在沙发上小憩一会,而她的家在哪儿?舒服么?还是仅仅避风遮雨?也许,她会不会孤身一人?
她的目光中闪了一丝犹豫,却依旧问了:“要买些樱桃吗?”边说着呢,又立即低头找了一轻薄的塑料袋,袋子有些单薄地在风里鼓动。她飞快地抓起一把樱桃,而她的手显得更加黑而干枯,像樱桃的`梗一样细。
我摇了摇头。有些失望,而她却没有更多的反应。正好旁边有人经过,听到她那么说,走了过来,拿起一个红樱桃塞到了嘴里。她说:“真的很好。”那人也摇了摇头。
我走出了菜场,并没有很快地再去看那卖樱桃的,似乎有些害怕那红色。天暗得很快,马路上的灯亮了。金黄的灯光照亮了一些地方。这时我回头看她,却发现光始终没能照亮她。
而此时,风又大了起来,开始密密地下些小雨。我走着回家。
到楼下时,路上已积了一些水。灯的倒影在中中,像极了樱桃的核。而我又想起她,大概会有些冷了吧。
雨更加大了。我有点微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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