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青玉案》词作可以看出,辛弃疾虽被世人称为豪放,但绝非粗壮之人,其作为一个儒家文人,在豪放中自有细腻之处。以下是小编整理的辛弃疾《青玉案》读后感,希望对大家有帮助!
辛弃疾《青玉案》读后感1
南宋词人辛弃疾的《青玉案·元夕》,曾多次引起我许多联想。
这首词首先描写了元宵节夜晚民众狂欢的场面:“东风夜放花千树,更吹落、星如雨。宝马雕车香满路。凤箫声动,玉壶光转,一夜鱼龙舞。”那生动形象的比喻,使灯火、烟花之景如在眼前,车马、人流、器乐之声如在耳边!如果顺着这个思路写下去,这不过是一首有关民俗节日的词。这一类应景词在宋代不胜枚举,宋人笔记、讲史中也详细描述过元宵节的情景,如《新刊大宋宣和遗事》记载:“从腊月初一日直点灯到宣和六年正月十五日”,“京师民有似云浪,尽头上戴着玉梅、雪柳、闹鹅儿,直到鳌山下看灯”。
然而,这首词的独到之处,是以寻找“那人”为线索,转换了关注的目光:“蛾儿雪柳黄金缕,笑语盈盈暗香去。众里寻他千百度。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、灯火阑珊处。”顿时,场面从喧闹转向了冷清,读者的心也随着那“蓦然回首”的瞬间而怦然一跳,那些“宝马雕车”已经远去,那些“笑语盈盈”的女性也成了陪衬,一个不同凡俗的“女性”形象凸现在眼前。
仔细观察,这个在“灯火阑珊处”的女性形象似曾相识。李清照在《永遇乐》中已经描写过了:“元宵佳节,融和天气,次第岂无风雨?来相召,香车宝马,谢他酒朋诗侣。”这热闹的节日唤起了她对往事的记忆:“中州盛日,闺门多暇,记得偏重三五。铺翠冠儿、捻金雪柳,簇带争济楚。”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:“如今憔悴,风鬟雾鬓,怕见夜间出去。不如向,帘儿底下,听人笑语。”这不正是一个元宵佳节时独自“在灯火阑珊处”的女性形象吗?
辛弃疾曾经“效易安体”作词,难免受到“易安体”元夕词的熏染。可以说,李清照这首元夕词已经成为南宋词人构建集体记忆的一个载体。无论是“中州盛日”的往事,还是“如今憔悴”的境遇,都会引起读者对现实情境的清醒认识。临安沦陷后,南宋将亡,又是一个元宵节,刘辰翁在《永遇乐》词序中写道:“余自乙亥(1275)上元诵李易安《永遇乐》,为之涕下,今三年矣。每闻此词,辄不自堪,遂依其声,又托之易安自喻。虽辞情不及,而悲苦过之。”刘辰翁以李清照“自喻”,重新追忆着:“宣和旧日,临安南渡,芳景犹自如故。缃帙流离,风鬟三五,能赋词最苦。”然而,今日的情景更是悲苦过之:“江南无路,鄜州今夜,此苦又谁知否。空相对,残釭无寐,满村社鼓。”
对比这三首元夕词,不难发现对南宋词人来说,“元宵佳节”是唤起“中州盛日”的记忆、象征汉族风俗的一个特殊符号。在宋亡以后的第一个元夕(1277),刘辰翁在《柳梢青》词中,就抒发了文人对节日喧闹之声的另一感觉:“铁马蒙毡,银花洒泪,春入愁城。笛里番腔,街头戏鼓,不是歌声。”辛弃疾这首《青玉案》的写作时间,在李清照之后,刘辰翁之前。如果联系南宋时事的特殊背景,辛弃疾笔下的喧闹场面,与“灯火阑珊处”的对比,应该是别有寄托的。
进一步分析,这三首词隐含着一个文人创作特有的抒写模式,即“众人皆醉我独醒”的对比结构。通过喧闹与孤寂、众人形象与自我形象的对比,来表现文人对人生的独特感悟,对社会变迁的历史记忆,对朝廷时事的清醒认识,这也是宋代文人以诗为词、以文为词所开拓出来的一种境界。正如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所言:“词以境界为最上,有境界则自成高格,自有名句。”如果失去了这种对比结构,辛弃疾词中的“我”就会沉浸在世俗的节日场景中,被一片喧嚣之声淹没了。
从“有境界”的角度来读辛弃疾的这首词,我们不妨把词人寻找“那人”的过程,看作是寻找“自我”而渐入佳境的过程,“那人”是词人的一个替身,或者说是象征“自我”的一个影子;“那人却在、灯火阑珊处”,描写的是词人内心所追求的一种人生境界。而“蓦然回首”,象征着一个顿悟人生的阶段,一种不同凡俗的清醒姿态。近代大学者梁启超对古代文人这种描写模式是十分熟悉的.,曾经一语中的,评点这首词是:“自怜幽独,伤心人别有怀抱。”(《艺蘅馆词选》)我们借用这句话来评价李清照、刘辰翁的词也是恰当的,只是李清照和刘辰翁已经将这种“伤心人”的“怀抱”明明白白地写了出来,已经将自身设置在“自怜幽独”的场景之中了。辛弃疾这首词却比较含蓄,只是描写了“我”苦苦追寻的过程,并以“那人却在、灯火阑珊处”作为对比和象征。
如果把握了这样一种对比结构,我们会有更多的感悟。这是一种文学的境界,在外在的喧闹场景之中,去追寻内心超越的审美境界,这正像陶渊明《饮酒》诗所描写的:“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问君何能尔?心远地自偏。”有了这种“心远”的境界,朱自清才能在“荷塘月色”下,感悟“独处的妙处”,写出耐人寻味的美文。
这是一种学问的境界。王国维曾借“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、灯火阑珊处”这句词,比喻“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”必然经过的三种境界之一。只有经历了“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”的寂寞,以及“千百度”执著不舍的追求,才能有“蓦然回首”的独到发现和喜悦。这一点对今天的学人更有警示意义。
这也是一种良知者特有的人生境界。在词人笔下喧闹的世俗场景的反衬下,我们读懂了李清照的凄苦、刘辰翁的感伤,也就理解了一个文人对历史文化的深刻记忆,对人生命运的深沉反思,以及对社会时事的深层牵挂。这也是今天的知识分子应该具有的一种情怀,应该担当的一份责任。
或许这也是一种生活情调。在如今众声喧哗、不惜“娱乐至死”的媒介环境中,我们不妨选择一个节日的夜晚,关掉电视,拾起一本诗词,轻轻地翻动书页,静静地与古人对话,品味那种经久不衰、打动人心的艺术境界。于是,我们浮躁的心情渐渐地沉静下来了,我们在平凡的人生中感悟到了更多的韵味。这不是比“想唱就唱,想喝就喝”的节日更有意义吗?
辛弃疾《青玉案》读后感2
东风夜放花千树,更吹落,星如雨。宝马雕车香满路,凤箫声动,玉壶光转,一夜鱼龙舞。
蛾儿雪柳黄金缕,笑语盈盈暗香去。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。
农历正月十五日,古时称上元,又称元宵节,这夜称元夕。放灯观灯是上元盛事,故又称“灯节”。唐宋时期上元灯节已十分可观,唐时正月十四、十五、十六三日放灯,故唐诗中写“火树银花”境况者甚多。宋时又增加十七、十八两晚,共放灯五日。花灯的品种达几十种。
此首词中的“玉壶”就是用白玉制作的灯,“鱼龙”指的是鱼形、龙形的彩灯。“花千树”形容花灯繁多,像千树开花。放烟花是元宵节另一道风景线,“星如雨”即烟火纷飞,洒落如雨。元宵之夜,称“闹元宵”,则热烈的气氛浓。上到至尊皇帝及宫妃臣僚,下至黎民百姓,无不观灯欢乐。古代女子平时不能随便出门,但元夕夜可以观灯,词中“蛾儿雪柳黄金缕”指当时女子在元宵节时头上佩戴的各种装饰品,这里特指盛装的女子。宋时许多大臣不愿意夫人元宵观灯,恐人众杂乱,有不测之虞,但无能阻止。
词的大意是:元宵之夜,彩灯齐放,犹如一阵春风吹开了千树万树的繁花;璀璨的焰火,又像漫天吹落的点点星雨。骏马雕车来往穿梭,脂粉馨香洒满街巷。丝竹管乐齐奏,白玉彩灯旋转,光耀夺目;鱼灯龙灯舞动,彻夜欢腾。盛装的赏灯女子,说说笑笑飘然而过,留下一丝淡淡的幽香。我找啊找,在人群中找了千百遍,也没能看到她的身影。猛然一回头,却见她正站在灯火暗淡稀疏的角落,默然无语。
这首元夕之作,写佳节良宵一次短暂的追求遇合,但却不是单纯的爱情词。其上片赋色瑰丽,极度夸张灯月交辉、车水马龙的繁华场面,这是陪衬笔墨,只是为了引出词的主旨;下片写在暗香浮动、罗绮如云的热闹场合中,始终寻不到伊人。寻觅之苦,那种执着、那种急切,以及久觅不见的失望之情,都浓缩在“众里寻他千百度”这一句。然而笔锋陡然一转,创造出一种冷清孤寂的境界,偶一回头,却在灯火冷落处惊喜地发现了“那人”的身影。她不在灿烂辉煌的华灯之下,不在热闹的人流中,一人独自站在远离喧嚣、隔绝繁华的灯火阑珊的角落,不随波逐流,不自甘寂寞,孤芳高洁。她,就是词人苦苦寻觅的“意中人”。
辛弃疾是一个“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”的沙场猛士,但英雄不遇,壮志未酬。他的词以豪放雄浑著称,但纤绵婉约之作也值得称道。这首词即是代表作之一,历来受到好评。他的生命始终盘旋着一种进取与压抑、追求与愤慨的深刻矛盾,呈现出生命的崇高力量和无言的悲剧美。这首词的好处,在于写出了一个人由寻觅、追求,到终于发现这样的过程,这样的境界。词人苦苦寻觅、执着追求的“那人”,其实是一种处世态度,一种人格品质的形象化体现,这是做人的最高境界,所表达的就是作者本人的志向和人格。梁启超评价他“自怜幽独,伤心人别有怀抱”(《艺衡馆词选》)。这首词的另一个好处,也在于告诉我们在学习、探求科学奥秘、做学问上,追求的最高境界也是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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