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车声杂沓的大道旁,缀了几棵正开枝散叶,绿油油的路树,对街便是一间外墙有些许斑驳的百货——但内部仍是历久弥新,入时的'不知时光曾造访此地。两排木门及小窗好似与对街低调的繁华扞格,却是如此淳朴。从门缝窥视漆黑的长廊,尽头远的深不见底,眼角余光徐步上了木制楼梯,再攀上阁楼,匍匐进了那只浅蓝色的旧塑胶箱,探究故事——寻觅回忆。
学龄前的我是寄宿在爷爷家的活宝,带有农村气息的市街及偶然路过的几双鞋,还有那充满人情味的黄昏,一一回味我是如数家珍。还记得一天清晨,冷风飕飕的吹了进窗子,像是怎么也关不紧似的,我已为此起身无数次,褥垛也因此失了温,天尚未露出曙色我却抵着冷空气失眠——那时正值隆冬。我试着翻出三字经及几本故事书,小声的一句句默背,用插图里的火炉来温热手心,但双脚却诚实的颤抖着。
或许是冷风吹的窗札札作响,也吹醒了爷爷。他拿了件自己的毛毯走出房门并替我披上,便走向厨房,不久,爷爷端来了一锅粥并附上两个碗,他在床边铺了张厚日历,将热锅放在纸上,天冷再加上已经饥肠辘辘一晚的肚皮,我迫不及待的拿起玻璃碗准备盛粥,但爷爷却捷足先登,替我装了一碗公料多的满出来,并向我一一介绍着:“这是裹着蛋汁的炸茄子、红红香香的是虾仁、那深黄色的是萝卜干,还有最重要的精华——用猪油烧来香脆的蛋皮!小心烫,赶紧趁热吃了吧!”我心中默读着“炸猪油、稀饭”并一口接着一口,胸口越来越暖和,双脚也平静下来,不再打哆嗦。
几天前,来到了巷子口的小吃摊点了碗稀饭,少许的虾皮配上酱菜吃来,让人想起爷爷捧上前的那锅稀饭,想来心酸酸,滋味虽是烙进心底,但美味失传。如今,每当脑海吹进了那晚的寒风,爷爷似乎又端上一碗炸猪油稀饭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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