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肆虐地吹,好像要把大地的表皮撕破,一切在风中瑟瑟发抖,发出颤心的声音,只有那株藤萝,对于风的存在毫不避易只是它的眼神有些茫然 ——多少年了,它阅尽了人世沧桑,看穿了人间的是是非非,而对于眼前这颤抖的小屋,它不得不疑惑。
这是一座神秘的小屋,给人的感觉给人的感觉就是要倒的一座屋,里面住着和藤萝一样老的一个老人,她的脸,和藤萝的皮肤一样,比手纸还皱,她的手,比竹节还细,真的只剩骨头,她的眼睛,凹得不能在凹,好象要被封死,只露出指甲那么一块,她的头发从来不曾梳过,应该是白发苍苍,而她的头发却是黑的———————岁月的污垢染黑的。从太阳升起到落下,她只干过一件事——————对着藤萝发呆,有人见她笑过,只不过是傻笑。小屋的门,似乎从没有开过。
老人按理说不是单身,因为她有两个儿子,如今都已娶妻生子但两家经济都不是很富裕。老人眼里,富不富裕不算什么,组另她感到遗憾的是她生下的.两个儿子都不是孝子,他们真的不孝:老人孤寡一人,没有住处,必须住在两个儿子家里,这个月大儿子,下个月小儿子,儿媳对她都不好,可是她从来没有计较过什么,也别无他求,只是想,有朝一日,儿媳能侍奉她一回,自己死也足矣。而两个儿子却把她视为负担,就像足球,一会儿这边踢,一会儿又那边踢。 儿媳更是恨得她咬牙切齿,这么张的人住在这里,不知给自己脸上抹了多少灰,入门几年了,从不叫她一声娘,提到她就是老太婆。老人就这么过,一天算两个半天,饭馊了照样吃,尽管这样,两个儿子还是不愿把她留在自己家里,一番商议后,决定在空地上造一座小茅屋给她住,把老人扔在那里——这样轻松多了,不要再支付老人一元几角的水电费 ,以后老人死活与他们无关,只要最后把他安葬就行了。
老人搬进那没水没电的屋子,没说什么,只是在等什么,每天总对藤萝嘟哝:”等不到了,等不到了……。”路过的人纷纷指责她儿女不孝,而儿子则以为她故作姿态,以博得别人的同情,于是恨不得她马上死。
终于,他们商定,找个吉利的日子,包些馄饨给她吃,馄饨里放些毒药,这样两全其美,既让老人摆脱痛苦,又减轻了自己的负担。
那天,做好了读馄饨, 儿媳端着馄饨叩开了老人的家门,老人仍在发呆,“娘!”两人异口同声。老人没反应,也许她对这个词已经太陌生了。紧接着,大儿媳妇亲热地走到老人面前,开始背早已策划好的台词: “娘,你好久没吃馄饨了,今天庚伢(大儿子)想起来,特地让我送来。” 小儿媳妇也在旁边附和:“趁热吃了吧!”与此同时, 大儿媳妇将馄饨递了过去。老人颤抖地接过馄饨,傻笑,‘等到了,等到了……’她不停地重复着,然后拼命地吃馄饨,一下吞一个,就在老人吞馄饨的那一刻,周围的人心颤了一下,可最后也没哼一声。屋子里出奇的静,只有老人吞馄饨的声音和夹杂着一丝恐惧的心跳声……。
后来老人真的死了,不过不是毒死的,而是噎死的……。
奇怪的是,第二天藤萝也枯了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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